苗疆巫事

作者:鬼雨

蓝袍小道盯着阿依莎,似乎两人有血海深仇,山闹儿在我耳边说:小白脸杀手又追来了!

我对这蓝袍小道没有一点儿好感,老是装出一幅冷酷杀手的样子,充什么高人。既然他口气这么硬,我也不客气说:你怎么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了?你去了那里?

蓝袍小道手里握着无鞘铁剑,剑上上的血珠不断滴落,看来遭遇了一场厮杀。他没有理会我,而是对阿依莎说:你们来干嘛!

阿依莎对蓝袍小道毫无畏惧,她咯咯笑着说:哟!你能来,我怎么不能来,难到这苗疆是你家的么?

蓝袍小道没有说话,提着铁剑离开了,残阳如血,他的背影带着一种凄凉的落寞。

山闹儿忿忿地说:这小子,真是他娘的冷血,比杀手还无情,不知道是不是人!

阿依莎看着蓝袍小道离开的方向,月牙弯弯的小嘴带着一抹微笑,她淘气地说:他当然不是人了,你见过这样的人么?

看着阿依莎,我心底浮起了一阵疑惑,如果他不是人,那你呢?

当然,这话我不敢直接说出。阿依莎面纱下的那张脸,美的有些过分,或者说美的近妖!

阿依莎住在麻石寨九香客栈,告别之后,我和山闹儿离开了客栈。

往回走的时候,我发觉有一双眼睛在暗中注视着我,回头的瞬间,看到客栈二楼房间的窗户立即关上了。即使这样,我还是看清了他是谁。不是别人,正是那蓝袍小道,原来他也住在九香客栈。

也难怪他住在这里,毕竟,这里是十万大山之中,十里之内也只有这么一家比较起眼的客栈。

一路上我惴惴不安,阿爸突然跟着道士离开,接着出现的耍猴人,蓝袍小道,草头姥姥,阿依莎……

大脑乱的要命,黑八是不是死了?蓝袍小道铁剑上的血那里来的?他为什么对阿依莎很敌视?无数个谜团在我心里盘旋,一个苗头也没有。

还有,山闹儿这小子吃了一个果子,就变得一身绝技,也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这小子骗我,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我看了一眼山闹儿,他除了脸黑些,和平常一样大大咧咧的,没有异常变现,才稍微安心了一点儿。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灰灰在我们身边跳来跳去,嘴里叫个不停,显得非常兴奋。山闹儿和灰灰两个打闹着,非常的融洽,我甚至怀疑这山闹儿也是只猴子。

“别抓我的头发,嗷……,哇哇哇……,玉泉,赶紧救我……”只见灰灰拽着山闹儿的头发,呲牙咧嘴地戏弄他。

“灰灰,不要调皮了,赶快放开他!”灰灰冲着我一咧嘴,粉红的鼻头很是可爱,火焰般的尾巴完成了S形,几个跳跃蹿到了我的肩头。

山闹儿揉着头发,哭丧着脸说:“这家伙真是猴精,太顽皮了,不过很好玩儿。哦!对了,那个红衣小妖精是谁,雪奶童颜长得忒好看了,胸比咱村大奶牛王寡妇还大呢!”

山闹儿这小子口无遮拦,净给人起绰号,把阿依莎叫小妖精。不过,那小妮子确实挺妖的,不光人长得漂亮,而且还一身功夫精通术道,真是让人猜不透她的来历。

“她是谁我也不知道,管她干什么,赶紧回家吧!”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也是嘀咕,蓝袍小道对阿依莎说‘你们来干嘛’,说明阿依莎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其他的同伴,可能引开蓝袍小道的不是阿依莎,而是阿依莎的同伴。

蓝袍小道无鞘铁剑上的血珠,难道是和阿依莎同伴打斗留下的?这些谜团,看来只有蓝袍小道知道了,他不说我也无从得知。

刚回到罗寨,我就听见了一片哭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向路边的老阿公一打听,才知道李地主的儿媳妇死了,死相很是瘆人,可能是被什么邪物害死的。

山闹儿也听乐了,嘴里诅咒道:“死了才好咧,谁让李地主那么缺德,活该他倒霉!”

我赶紧在山闹儿头上拍了一巴掌,骂道:“你他娘的胡说什么呢!李地主虽然坏,但是他儿媳妇菊香也是好人家的姑娘,若不是李地主威逼利诱,怎么会嫁给李地主那神经病儿子!”

山闹儿撇着嘴不说话了,灰灰在我的肩上吱吱叫着,迎面跑来一个人,正是李地主家的管家狗子。

狗子点头哈腰一脸奸笑,一见我赶忙施了一礼说:“滕小哥,终于把你盼来了,家里这两天出了事,没人照料都乱成一锅粥了!”

我也假惺惺地施了一礼,装作不知道问:“大管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知道,寨子里死了人,一般要找巫师或者道士,主持整个丧葬大事,我阿爸出山了,自然在罗寨就只能找我。

不过,在麻石寨有一个出马仙马老太,专门装神弄鬼,而且价钱压得很低,他们应该去找马老太才对啊?

狗子一脸无奈地说:“李公子的媳妇儿殁了,老爷让我找个巫医主持葬礼,但那马老太去了另外一家,你阿爸又不在,这不是……”

我也不好推辞,就索性答应了下来,反正就是主持葬礼,又不是降妖伏魔,能挣钱我又何乐而不为。

狗子笑呵呵地,让我尽快过去,说还有大事商量。我问什么事,狗子却卖关子不肯说,说我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天和山闹儿在李地主家屋后埋骨头,李地主在他家院墙上发现了一个诡异的洞,嘴里骂骂咧咧的,难道这个洞有什么说道?

我回家收拾了一下,在符袋里装了几张符以备不测,带了一些东西,将灰灰关在了房里然后往李地主家赶去。

“滕小哥,可把你给盼来了!”李地主一见我就拉着我的手,好像见到了救星,把我搞得晕乎乎的,不知道这老小子搞什么幌子。

木楼上挂着缟素,四下点着风灯,显得无比阴森。

一楼设着灵堂,地上铺着稻草,仆人家眷全都是一身丧服,几个男女跪在棺材前烧纸钱,手臂粗的白蜡烛啵啵响着,棺材上压着一块大磨盘。

我吃了一惊,在棺材上压磨盘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怕诈尸不成?

李地主也发现了我的疑惑,神神秘秘地拉着我往二楼走去,进了客房把我让到了上座,敬了茶上了点心,李地主说了起来。

那天,李地主派人修葺了院墙,他儿媳妇菊香也帮忙,不知怎么的菊香突然晕倒了。过了两天更是怪异,整天呆在房里不出来,仆人发现时菊香已经断气了。

李地主也是莫名其妙,虽然菊香嫁给他的傻儿子不情愿,但他家对菊香也是非常不错,对菊香的家人更是照顾有加,菊香非常的乖巧对公公婆婆很是孝顺,按说不可能自杀……

死就死了吧!李地主想:这年头,只要有钱再买一个就是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哪知道当天夜里就发生了怪事,狗子听到厨房里有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偷眼往门缝里一瞧,里面是个穿着睡衣女人。

狗子非常疑惑,心想这是哪个丫鬟偷吃东西呢!可让我逮到了,平日欲火烧得旺不得机会,今夜就用她败败火。就在这时,女人转过了身,狗子看了一眼,顿时吓得屁滚尿流,急忙去报告了李地主。

原来,厨房了的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死去的菊香,狗子能不害怕嘛!李老爷臭骂了狗子一顿,说他犯神经病,还没骂完就听见了敲门声。

李地主和狗子两人都愣住了,大半夜的莫不是鬼敲门吧?两人也是吓得直冒冷汗,李地主喊了一声:谁呀?

门外没人回应,这下可好,两人面面相觑,吓得魂不附体。

过了一会儿,听见没动静了,李地主给狗子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去开门。狗子心里万分不愿意,但也不敢违背老爷的话,硬着头皮开了房门。

刚打开房门,一股冷气迎面扑来,菊香脸色铁青嘴角带着怪笑,手里端着黑漆木盘,上面放着几碟菜和一碗汤,汤还在冒热气呢!

狗子哪见过这阵仗,一屁股跌倒在地,当下屎尿横流,起了一身白毛汗。

“阿爸,我给您做了夜餐!”菊香说着走了进来,狗子急忙用手撑地屁股挪着躲到了门后。

李地主也傻眼了,真是活见鬼,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紫,心里是五马六道七上八下,难受的死去活来如坐针毡。

他生怕菊香突然变脸一把把他捏死,只听菊香说:阿爸!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李地主心里暗骂,我怎么了?还不都是因为你!但他喜怒不形于色,拿起筷子吃了两口说:嗯!很合口味,你先下去吧!

狗子在门后面已经抖成了一团,捂着眼睛假装看不见,听到李地主让菊香出去,心里也是捏了一把汗,不知道会不会出去,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阿爸,就让我留下侍候你吧!”菊香双眼发着绿光,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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