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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辨认林彪尸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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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大校对傅索安说:“给你安排一个新的岗位
——去谍报学校当教官。”
  钟秀翔这样的特工在克格勃属于车载船装的小角色,克格勃并未为她的落网而安排力量去探查下文,也就是不管她的生死了。

  因此,对于傅索安来说,钟秀翔的生死一直是个谜。也许钟秀翔是傅索安叛逃苏联以来所碰到的第一个中国女性,且又是特维尔谍报学校同学的缘故,傅索安自得知钟秀翔出事的消息后,一直心神不宁,关心着钟秀翔的消息。她多次去找玛莎,并通过玛莎和特维尔谍报学校的几位分配在对外谍报局的苏联男女同学取得联系,央托他们找听钟秀翔的消息,均未遂愿。

  傅索安通过一个谍报学校毕业后分配在克格勃技术管理局担任内勤的苏联同学,请无线电通讯专家特装了一个肥皂盒大小的半导体收音机。这个收音机具有特强的灵敏度,并且能自动排除干扰杂音,还有增音装置,在莫斯科能收听到东京、北京、香港、曼谷等地的广播电台播出的节目。傅索安用这个收音机每天数次收听北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节目,想得到钟秀翔的消息,但该台始终没有播出。

  克格勃对其内部人员也有一套监视措施,傅索安的行为当然逃不过他们的耳目。对外谍报局的头头起初对博索安的举动抱容忍态度,因为第一这并未违反颁布的内部纪律。第二傅索安是经勃列日涅夫和安德罗波夫特批而进入克格勃的角色。第三她在从谍报学校毕业后所从事的活动中表现比较出色。但是,后来见傅索安似乎有不肯停下来的意思,这就引起了头头的重视。1971年3月下旬的一个上午,对外谍报局特别监察处把傅索安召去,由一名中校军官跟她作了一次谈话。对方告诉傅索安,她在莫斯科所有的活动都始终处于监视之下,这不是单单针对她的,而是每一个从国外活动后返回的特工在一段时间内都会受到秘密监视,即使是将军也不例外。

  傅索安此时已经今非昔比,她已经站稳了脚跟,不怕苏联人把她怎样怎样,这样,深埋在她身上的桀骛不驯的本性便略有显露她虽然没开口,但从眼睛里透出的神色却是表露出不以为然的意思。中校看在眼里,也不吭声,从桌上的一个活页里拿出一张纸,微笑着递给傅索安。傅索安接过来一看,惊奇得像是亲眼见到电视屏幕上的人物蹦出来在她的面前:纸上打印着她从台湾返回莫斯科后的每次外出,和每个人接触的时间、地点,对方的姓名、身份!

  中校笑吟吟地加以说明:“这些材料都是输入了计算机的,将被永久保存。”

  傅索安这下子真正领教克格勃的厉害了,她不敢再生抵触之心,老老实实坐在那里,显出一副俯首听令的样子。中校和她谈了许多“马列主义”、“苏维埃革命”、“热爱苏联”之类的大道理,最后说:“我们认为,在最近几年克格勃招募的外国特工中,你是一个优秀分子,你身上具有着一个优秀特工人员的天赋,因此,我们很想把你培养成一个特工专家。我代表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向你提出殷切希望,愿你时时处处以特工事业为重,以保卫苏联的国家安全为己任,摒弃那些不必要的杂念。傅,你能做到吗?”

  傅索安点头:“是的,我应当做到!”

  中校站起来跟她握手:“我们期待着你更多的实际行动。”

  这次谈话后的第二天,傅索安感冒了。她没当回事,仍旧独自外出去附近公园散步,中午还在公园的餐厅里喝了不少酒。但是,可能是受了寒气的原因,当天晚上她就咳嗽了,次日吃了药,仍不见效,并且开始发烧。她下榻的是克格勃对外谍报局的内部招待所,只有克格勃成员才能入祝眼务员显然不清楚她具体是什么角色,但是“自己人”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发现她生病后立刻向所长报告了。招待所所长是个体重百余公斤的胖女人,难为她还穿着一套克格勃的校官服,佩着少校衔章,闻报后像头大笨熊似地走进了傅索安的房间,问长问短一番后,让服务员给傅索安量了体温,然后说:“你必须去医院!”

  招待所长给不知什么地方打了个电话,只隔得十余分钟,一辆救护车就已经呼啸而来,停在楼下。傅索安被送住位于马特洛索夫大街的克格勃医院,经诊断是患了大叶性肺炎,立刻住院治疗。

  傅索安在医院里住了两个星期,疾病倒没给她带来多大痛苦,难熬的是寂寞和空虚。她原以为玛莎以及在莫斯科的那几位苏联同学获悉她患病住院后(上救护车时她关照招待所长给他们打电话的),会来医院看望她并且陪她聊天的,她一直等到出院也没见这些人的影子。后来知道,那些和傅索安接触的同学都被克格勃有关部门找去谈过话,警告他们不准搞小集团,所以这些人吓得一个也不敢来医院看望傅索安。

  傅索安独自躺在病榻上,医院规定不能阅读书报,也不能看电视听广播,当然更不能喝酒,这样,她只有静思默想。好几次,傅索安想到父母、弟妹,想到了家乡,寻思今生再也难以见到,不由得一次次潸然泪下,抽泣不已。

  傅索安人院后的第十五天,招待所派来两名服务员,驾着一辆轿车来接她出院。胖胖的招待所长在招待所门口迎接傅索安,见她下车,迎上来和她握手,并送上一束鲜花:“亲爱的傅,祝贺你这么快就恢复了健康!”

  傅索安还是住原先的那个房间,她进去后不无惊奇地发现里面多了个金属书架,上面放满了俄文版、英文版以及台湾印的中文版的《情报学》、《情报理论研究》、《情报心理学》、《美国中央情报局情报特工谈如何获取情报》、《情报特工实践》、《我的情报特工生涯》等关于情报学的书籍。傅索安一个愣怔后,问道:“这是谁布置的?”

  招待所长说:“这是昨天局部派人送来的,说给你阅读。”

  傅索安没再说什么,招待所长离开后,她开始琢磨此举的用意。起初,傅索安以为又要派她去哪个国家搞情报了,心里隐约有些忐忑。但是,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对头:如果是搞情报,是不必看这类书的。自己已经是一个称职的、有过实践的特工,毋须研究这些纸上谈兵的玩意儿。那么,上面可能是另有用意了。什么用意?

  会不会让她写一篇情报方面的文章,刊登在克格勃内部的工作杂志上?傅索安想到这里,头就痛了:她的俄语口语现在算是过关了,可以说得和苏联人一模一样,连俚语骂人话都精通。但是,对文字却没有把握,阅读还可以,写文章却是断断不行的。如果让她写一篇文章,那简直要从头学起,费时间耗精神,如今她已提不起劲儿来鼓捣这套玩意儿了。但是,克格勃纪律规定必须服从上级命令,她又不得不这样做。

  这天晚上,傅索安是带着极端厌烦但又无可奈何的心情进入睡眠状态的。她没有想到,克格勃让她接触这些阅读物的用意,并非是要她写文章,而是委以别用。

  次日,傅索安以为克格勃会来人找她谈写文章的事,但却无人前来。她百无聊赖之中,就从书架上选了一本书,坐在沙发上看起来。看到晚上8点钟,一本书已经翻完了,于是她又拿了一本。

  第三天上午,傅索安正在看书时,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她以为是服务员,说了声“请进”,头也没抬,继续看书。傅索安听见门被轻轻推开了,却没有脚步声,而是飘进来一阵烟草味,她抬眼一看,不由自主地扔下书本站了起来,愣住了——门口站着一个五十多岁、身材高大的苏联老头,穿着一套烫得笔挺的克格勃呢军官服,佩着大校衔章。他,就是1968年7月17日找傅索安谈话并让她填写参加克格勃的表格的安德烈上校!

  傅索安愣过之后,朝门口走去,边走边笑。安德烈走进房间,开口道:“是你吗?傅—索—安!”

  傅索安如两年多前一样,冲安德烈深深鞠了一躬:“您好!尊敬的首长。”

  安德烈拥抱了傅索安,并且吻了她的额头,说:“我的孩子,两年多不见,长得比过去更漂亮了!”

  安德烈松开傅索安的时候,她看见仍是上次见到过的两个便衣卫士站在门外,便问道:“首长,请您的卫士进来坐坐吗?”

  安德烈说:“不!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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